Exploring the Value and Practical Significance for Cartography About “HaiGuo Tuzhi”

  • LIANG Qizhang , * ,
  • LIANG X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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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tate Key Laboratory of Resources and Environmental Information System, Institute of Geographical Sciences and Natural Resources Research, CAS, Beijing 100101, China
*Corresponding author: LIANG Qizhang, E-mail:

Received date: 2015-04-10

  Request revised date: 2015-05-08

  Online published: 2016-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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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信息科学学报》编辑部 所有

Abstract

“HaiGou Tuzhi” is an atlas of the world, which was edited by Wei Yuan, who complied with the great trust of Lin Zexu. Based on the “four continents annals" created by Lin Zexu, “HaiGouTuzhi” was then published three times in a row between 1842 and 1852. Some mainstream scholars in China laugh at “it's childish”, and China's imperial palace put it on the shelf. However, it was spread to Japan and the book sold quickly, which effectively promoted the reform revolution of Japan started in the middle of the 19th century. Until the late 20th century, China's implementation of reform and opening launched the research boom of "HaiGou Tuzhi" by historian, geographer and cartographer, and they speak highly of it as "the most comprehensive magnum opus on the world for geography and history", "the first world atlas compiled in the near-modern of China", and so on. Firstly, this paper analyzed "HaiGuo Tuzhi" with its 100 volumes, which including 75 maps and 880,000 texts divided into 10 parts, including chapters of "The preface", "Coastal defense", "Maps", "Annals", "Religious calendar", "Countries in general", "Coastal defense in general", "Foreign affairs record set", "Weapons and equipment", and "The earth’s astronomical theory". In the meantime, this research outlines the multi-angle studies and comments on "HaiGuo Tuzhi" from China and Japan, mainly discusses the values of cartography such as "designing idea”, “content arrangement”, ”compiling technology" and so on; as well as introduces the editing strategy of "Learning from Foreigners to Competing Foreigners", and successful experiences and focuses on distinguishing data authenticity and the comprehensive genre in editing “HaiGuo Tuzhi”. All of these have important practical significance. At last, we suggest that today's cartographer should try to absorb the cartography “nutrition” from "HaiGuo Tuzhi" and positively response to the new requirements of the era of deepening reform and opening up, to compile and publish a new comprehensive atlas of the world with "real data, large-scale and integrated information, and provide services to people" as soon as possible.

Cite this article

LIANG Qizhang , LIANG Xun . Exploring the Value and Practical Significance for Cartography About “HaiGuo Tuzhi”[J]. Journal of Geo-information Science, 2016 , 18(1) : 49 -56 . DOI: 10.3724/SP.J.1047.2016.00049

1 引言

《海国图志》是中国近代第一本自编世界地图集。据主编魏源自序[1],初版《海国图志》基于林则徐近9万字的《四洲志》,重点收集编制了75幅沿革、世界、区域和国家地图;再版时,魏源力求完善体现“师夷之长技以制夷”的中心思想,补充了西方强国的多种文献,占用90%页面的8章“志书”,介绍了世界各国的地理、历史、政治、经济、军事、科技,乃至天文、地球、宗教、文化、教育、风土,以及各国战舰、火器火攻、异国文字、货币、中国与西洋纪年表等。地图工作者认为《海国图志》创新发展了中国古代地图的传统“图志”模式,吸取了世界历史地理著作的综合体裁之优点,因而被认定其为“中国近代第一本自编世界地图集”[2]。其规模之大、内容之广、读者之多、收效之奇,至今独一无二,誉称“中国近代自编世界地图集里程碑”[3],实属名至实归。史地学家还称其为“中国近代史上第一部向西方寻找救国真理的巨著”,介绍世界各国地理、历史、经济、政治、法律、文化、宗教、历法和西方国家各种先进科技的“百科全书”[4],教科书上称其为“世界地理历史知识的综合性图书”等等,乃至肯定了《海国图志》被史、地、政、军、文、教等更多领域广泛应用的实际效果。本文剖析了《海国图志》100卷版的内容构成,并在汇集了中日不同反响和多角度评论基础上,重点探讨了它的设计思想、内容编排、编纂技术等方面的地图学价值,以及注重于资料真伪分辨和发挥综合体裁协同效果等成功经验。

2 《海国图志》巨著构成

魏源在后序中补充解读了《海国图志》100卷版本:“始知不披海图海志,不知宇宙之大,南北极上下浑圆也。惟是诸志多出洋商,或详于岛岸土产之繁,埠市货船之数,天时寒暑之节。而各国沿革之始末、建制之永促,能以各国史书志,富媪山川纵横九万里、上下数千年者,惜乎未之闻焉”[1]。现将这部史无前例的《海国图志》100卷版本进行简略解读:
(1)原叙和后叙
原叙为50卷版的叙,一开始便交代了《海国图志》基于林尚书(林则徐)《四洲志》,增补了历代史志和岛志,形成“图以经之,表以纬之,博参群议以发挥之”[1]
后叙即100卷版之叙,评论了之前的世界地图缺少海图海志,不知宇宙之大。本志幸得欧洲的《地理备考》,美洲的《合省国志》,皆以彼国文人留心,纲举目张;香港册页之图,每图一国,将中外一家欤。100卷版增补了各国地图与志书,以及天文地球合论和西方火炮、武器装备等。
(2) 《寿海》篇
第1-2卷(共43页),开门见山提四议,即一议和二议守、三议战、四议款。完整地表达了林则徐的海防御敌策略,即“以夷攻夷”,“以夷款夷”,“师夷长技以制夷”。
(3) 《地图》篇
第3-4卷(共240页),分别展示了全球四大洋、五大洲,以及当时已经出现的所有国家的位置及其空间联系,共分7个图组分别编排如下:
① 四大洋(东南洋、西南洋、小西洋、大西洋)各国沿革图,记录了鸦片战争前各国实际位置和和大致范围;特地编纂了中国4个朝代(汉魏唐元)的西域沿革图,突显中国古代西域沿革变化。并分别以沿革图叙开篇。图1为中国元代西域疆域沿革图;
Fig. 1 The evolution map of China's Yuan dynasty in the northwest territory

图1 中国元代西域疆域沿革图

② 地球正背面全图,提供全球视野下观察五大洲、四大洋空间位置与相互关系(图2);
Fig. 2 The map showing the whole surface of earth

图2 地球正背面全图

③ 亚细亚洲(今亚洲)各国地图,编排了26幅地图(图3),除全洲图外,分别编绘了朝鲜、安南、东南洋沿海各国、中南两印度、西域各回部、西域亚安比路治三国、百耳西亚国、亚拉比亚国、土耳其国、南土耳其国、俄罗斯、日本国、东南亚各岛、荷兰所属葛留巴岛、澳大利亚及各岛、澳大利亚内新瓦里土等17个国家或地区地图;
Fig. 3 Map of Asia

图3 亚洲全图

④ 利未亚洲(今非洲)各国图,即现今的非洲各国地图,编绘了全洲图(图4),以及麦西国、利未亚北方各国、英吉利所属利未亚南方各地图,展示了英国殖民者的足迹已经踏上这片土地;
Fig. 4 Map of Africa

图4 非洲全图

⑤ 欧罗马洲(今欧洲)各国图,除全洲图(图5)外,还分别编绘了大吕宋、葡萄牙、佛兰西、荷兰、北义、意大利、瑞士、大尼、日耳曼破路斯奥地利、普鲁社、奥地利、北土耳其、希腊、瑞丁、那威、欧属俄罗斯、英吉利、苏各兰、伊耳兰岛等图;
Fig. 5 Map of Europe

图5 欧洲全图

⑥ 亚默利加洲(今北美洲、南美洲)各国图,除北美洲与南美洲全图(图6-7)外,还有英吉利所属加拿他东边各部、弥利坚、麦西哥、危亚地马拉、北默利加内英俄两国、亚默利加洲各岛、可伦比、巴悉、北路破利成、亚默利加洲南方5国等,同样展示了殖民者的足迹;
Fig. 6 Map of North America

图6 北美全图

Fig. 7 Map of South America

图7 南美全图

(4) 《志书》篇
第5-70卷(共434页,第25、27两卷除外),遵照四大洋区域分别细说各大洋、各大洲、及其相应国家或区域的地理、历史、政治、经济、军事、文化、风俗等;
(5) 《宗教历法纪年》篇
第71-73卷(共66页,含25、27两卷),分别介绍了各地不同的宗教、历法、纪年等。
(6) 《国地总论》篇
第74-76卷(共49页),为国地总论(上、中、下),包括释五大洲和昆仑说,《利玛窦地图说》,艾儒略《五大洲图解与四海总说》,南怀仁《坤舆图说》,玛吉士《地理备考》与《地球总论》,《地球推方图说》等;
(7) 《筹海总论》篇
第77-80卷(共60页),包括《筹海总论》(1-4),陈伦炯的《天下沿海形势录》,《粤东市舶论》,《覆奏各国夷情疏》,《剿夷兵勇约法七条》等;
(8) 《夷情备采》篇
第81-83卷(共41页),《夷情备采》(1、2、3)指《澳门月报》(一至五)、《华事夷言》、《贸易通志》和《滑达尔各国律例》等,汇集了中外交往记事和规则;
(9) 《武器装备》篇
第84-95卷(共191页),着重介绍西方战船、火炮、水雷等武器装备等;
(10) 《地球天文合论》篇
第96-100卷(共53页),包括《地球天文合论》(1、2、3、4、5),例如,七政、《纬经二度》论、地球时刻表、日署与日月蚀图说、潮汐随日月图说、西洋历法缘起等。

3 《海国图志》问世后的不同反响

魏源主编的《海国图志》发表于19世纪中期鸦片战争后(1841-1852年),直至1858年6月,兵部左侍郎王茂荫才给咸丰皇帝上书说:“臣所见有《海国图志》一书”,然而,王茂荫的建议却被束之高阁;20多年后才被洋务派和维新志士渐以理解,正如驻外公使郭嵩焘所言:“《海国图志》要其大旨在考览形势, 通知详情以为应敌制胜之资”;光绪二年(1876年)甘肃平庆径固道署的重刊本流传较多。著名史学家梁启超于1923年,即《海国图志》发表70年后,所著《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中仍然认为:所谓“以夷攻夷”,“以夷款夷”,“师夷长技以制夷”之三大主义,由今观之,诚幼稚可笑[5]。梁启超的幼稚可笑评论,或许可以真实反映当时中国上层人物的一般思想状态,或许表示理解统治者的“束之高阁”。难怪那些夜郎自大的皇宫高官竟然不知道输入鸦片的强盗来自何方?甚至发生了将鸦片战争失败归罪于爱国将领林则徐等怪事。
但是,同样长期困于闭关锁国的日本君皇统治下的日本政界与学者,出奇意外地很快悟出了鸦片战争之教训,接受了《海国图志》主张的“师夷长技以制夷”御敌战略,并直接推动了日本“民主维新”运动[6]

3.1 19世纪日本《海国图志》时期

据史学家考证,《海国图志》发表后,曾被中国商人于1851-1852年分别带去日本,立即被官方征用或由幕府官员买去。此后1854-1856年,日本国内出版的《海国图志》各种选本(包括翻刻)竟达20余种,形成了“日本《海国图志》”时期。《海国图志》竟然成为“幕末”日本了解西方强国实力的最为重要文献,并奉之为“开眼看世界”的宝书。正如杉木达在《海国图志·美理哥国总记和解跋》里所指出的:“本书译于幕末海警告急之时,最为有用之举。其于世界地理茫无所知的幕末人士,此功实不可没也。”日本幕末尊皇开国论的倡导者、著名维新志士佐久间象山则在《省录》一书里将魏源引为“海外同志” [6]
日本学者大谷敏夫于1985年概括了《海国图志》带给日本3大效果[7]:(1)使“幕末”日本知道世界上有军事大国欧美列强的存在;(2)这些列强,以武力为背景逼迫清朝对外开放,从而对奉行锁国的日本提出强大警告;(3)日本出现了受这一著作启发的众多开明人物,他们形成了肩负明治维新事业的阶层。
可见,发生在19世纪中期开始的日本维新革命,不可否认《海国图志》给予其巨大影响作用。

3.2 20世纪中国《海国图志》时期

中国进入改革开放(1978年)以后,史地学家、地图学家才启动了围绕《海国图志》进行多角度的研究热潮,30多年来的研究讨论还在持续之中。史学家吕良海指出:魏源提出了“以夷攻夷,以夷款夷”,“师夷长技以制夷”的主张,作为改革外交和军事的方针[8];李汉武先生指出:“在反对外来侵略的斗争中,魏源是位伟大的爱国主义者。魏源主张放眼世界,把赶超西方国家作为中华民族的奋斗目标,从而使他的历史观升华到一个新的高度[9];王自敏认为:“魏源满怀民族自豪感和信心,中国在发展工业所需的财力、人才和材料三者都是具备的,‘中国智慧,无所不有’,只要奋发图强,努力学习西方,将来一定能富强起来,赶上西方” [10];章开沅指出:魏源首倡的“师夷之长技以制夷”中的“技”并非仅限于器物、技术或技巧,他把“耳目心思之力”与“风气日开,智慧日出”联接在一起,从更高的文化层次来求得诠释[11]。李素平称赞《海国图志》“打破了传统的夷夏之辨的文化价值观,摒弃了‘九洲八荒’、‘天圆地方’、‘天朝中心’的史地观念,树立了‘五大洲、四大洋’的新的世界史地知识观,传播了近代自然科学知识,以及别种文化样式、社会制度、风土人情,拓宽了国人的视野,开辟了近代中国向西方学习的时代新风气。”[12]春雨认为:魏源面对“世界近代化大潮汹涌澎湃、连天卷来之际的自我刷新、应世之变;同时还是爱国知识分子、先进的中国人面对“侵略的西方”和“先进的西方”的双重挑战所作出的毫不怯懦、胸有成竹的第一个回应。”[6]周英杰指出:“魏源不顾世俗的白眼,以‘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概,冒着被人误解为‘为夷张目’的风险……实在称得上是空谷足音、独迈千古之举”[13],等等。
同期,《海国图志》也得到了史地学界的关注,首先由中国史地学家曹婉茹、郑锡煌、黄盛璋等主编的《中国古代地图集》(清代)[14]收录了《海国图志》的部分内容,并由钮仲勋先生专文“《海国图志》对中国古代地图发展的贡献”,首次肯定“《海国图志》是中国人编纂的第一部世界地图集,其地图编排组成颇具特色,可谓博采中外、贯通古今,吸收了19世纪前期西方地理知识,绘出了当时世界各大洲及其各主要国家地图,经纬度制图方法首次流传到民间” [2]。 而后,华裔汉学家余定国先生所著《中国地图学史》[15]认为:“这一著作在中国政治史中十分重要……从地图学的观点来说,魏源的图志是中国式和欧洲式著作的混合物。”并采用了哈佛大学东亚研究协会发表的“Wei Yuan and China’s Rediscovery of the Maritime World”一文中的评论:“《海国图志》”对西方在全世界的扩张及其对亚洲贸易和政治的影响,作出实际的地缘政治之评价。”[16]而赵治先生认定:《海国图志》成为一部最完备的介绍世界历史地理的鸿篇巨著[17]。而后出版的《中国近现代地图学史》给出了《海国图志》是“中国近代自编世界地图集的里程碑”之评价[3]
综上所述,史学界侧重于思想、政治、军事和文化等社会价值的评估,地图学界则偏重于认可其在近代地图集领域起到里程碑价值。《海国图志》确实是一部十分成功的著作,现代地图工作者很有必要综合以上两方面的研究成果,继续深入挖掘《海国图志》的地图学价值及其现实意义。

4 《海图图志》的地图学价值

诞生于落后挨打的晚清时期的《海国图志》,本是中华大地上的一颗地图明珠,却首先使日本人获益。这种少有的历史现象,促使我们继续深入探索《海国图志》的成功秘诀。

4.1 《海国图志》作者:林则徐和魏源

《海国图志》原序声明:“《海国图志》60卷,何所据?一据前两广总督林尚书所译西夷之《四洲志》”。春雨先生认为开篇之作《筹海篇》论海防的政策,即“以守为攻,以守为款,用夷制夷,畴司厥楗”等,如果不是像林则徐那样具有海防知识及办理洋务经验者,是写不出来的。另据魏源在1841年8月于京口接受林则徐之托后写过两首诗并附注:“时林公属撰《海国图志》。”[5]魏源2次声明是林则徐把他过去在广州、浙江等处收集到的有关世界各国的情况,包括已经译成和尚待翻译的外国资料,以及国内研究的成果等文稿,交托魏源整理出版,甚至连书名都确定为《海国图志》。为此,按照现代地图学界组织模式,可认定:林则徐是《海国图志》首席设计师和编辑顾问,《海国图志》实属林则徐和魏源两位思想家的杰作。林则徐和魏源应是促进中国走向近代化的两位思想家,他们共同喊出的“师夷长技以制夷”的口号,以丰富详实的世界信息开启了近代中国人学习西方和走向世界的大门;同时,他们也开创了采用最新方法完成中国近代第一本自编世界地图集,足以显示出两位设计者及其编辑团队在推动中国近代地图学发展方面做出的重大贡献。同时,应当看到恰逢林则徐正被解甲流放之际,必须选择规避《海国图志》可能会遇到的出版风险,才导致林则徐不予署名的遗憾结局。春雨的“魏源、林则徐与《海国图志》”[5]一文,给出了较为可信的解答。

4.2 《海国图志》设计思想

世界古近代史告诉我们,首先是中国的四大技术发明传承到西方,助推了西方的文艺复兴和工业革命。然而,直至鸦片战争前夕,整个亚洲,尤其是东亚和东南亚地区,都已处于西方强国的殖民对象。林则徐、魏源两位思想家洞察世情,深刻理解编辑一本综合性图志的重要意义,果断地将“师夷之长技以制夷”思想用于指导《海国图志》的75幅地图选题和九章“专志”编纂工作,全面系统地介绍了世界历史沿革、西方强国的思想、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状态,甚至武器装备等技术要点。以求《海国图志》能够唤醒人们“开眼看世界”,先学习人之长技,继而发展强大自己,才能不再遭受割地赔款的悲惨与痛苦境遇。因而,《海国图志》首先冲破了中国封建皇朝的盲目自信,也在告知这一地域内的人民所处的危险境地。从立志社会变革的意义上讲,《海国图志》所呈现给广大读者的,不仅提出了一条可以抵抗外侮振兴中华的强国之路, 而且体现出作者敢于冲破闭关锁国思想牢笼之决心,向国人介绍一个真实世界,企图动员国人,实现共同致力于中华民族复兴大业之抱负。

4.3 《海国图志》编纂特色

明清以来,史地学界已经接受了历史地理著作的综合性体裁[18],包括外国传教士指导完成多个很有历史价值地图作品,例如,利玛窦的《坤宇万国全图》,南怀仁与蒋友仁先后分别完成的《坤宇全图》等,以及明代著名兵书《武备志》与《筹海图篇》等,均沿用了中国传统“综合性图志”模式。《海国图志》不仅采用“图、志、论、表”相结合的综合性编纂体系,而且实现了“中外最新制图技术和最新制图资料”的深度融合,从而开创了自编世界地图的新纪元,她的编纂特色依然值得当代人学习借鉴。
(1) 综合图志“志体”特色
《海国图志》对于典志体史书的改造,可谓是中国近代开风气之先者[19]。鸦片战争时期的林则徐和魏源两位官员,在选择如何动员国人团结一致抵御外强的战略思考上,毅然采用中国传统的综合性“图志”模式,实令现代地图工作者欣慰和自豪。
① 以“图志”为目标,综合应用“图、志、史论、表”4种手段,探索出撰写世界历史地理著作的综合体裁。尽力收集多种中外资料,加以核证后系统地编撰,翻译外文资料时灵活使用“音译”或“意译”,以便读者正确理解。
② “以西洋人谈西洋”的编纂原则之一, 在考证具体史实、处理古今中西记载的歧异问题上,坚持以新的著作、西人著作为准绳的原则。
③ 开创了中国学者研究外国沿革地理先河,收录了4幅“海国沿革图”和3幅中国古代西域沿革图。并通过收录国外文献,集中地、系统地传播了西方自然、社会、文化、军事科学等知识。
(2)世界地图编排特色
《海国图志》地图篇以沿革图开始,并用3篇图叙分别说明不同地区地图资料评价和利用、管辖范围之变化和邻国位置名称等,即《海国沿革图叙》、《汉魏唐西域沿革图总叙》和《元代疆域图叙》,每篇图叙后分别编排四大洋地区各国沿革图(6页),并特辑中国汉魏唐元四个朝代西域沿革图(8页)。随后直接编排:地球正背面全图(4页),亚细亚洲各国地图(52页)、利未亚洲各国图(8页)、欧罗马洲各国图(46页)、亚默利加洲各国图(24页)。以沿革图开排,地球图殿后,后续亚、非、欧、美各大洲各国地图的编排模式,形成了《海国图志》地图编排特色,而且一直影响着后来的世界地图集[2]
(3)世界地图资料特色
《海国图志》中的地图资料较为齐全,包括明代利玛窦《坤宇万国全图》、艾儒略世界地图、清代早期南怀仁和蒋友仁的《坤舆全图》、英国人编制的汉字地图,以及陈伦炯、庄庭旉所编地图。志书部分采用了多种沿革文献,多种图说、史记、西域记等,还包括葡萄牙人玛吉士之《地理备考》、美利坚国人高理文之《合省国志》等外国文献。编纂过程中做了许多力所能及的修正。作为非图志专业人士能够完成如此大量资料收集与处理工程,实属难能 可贵[19]
(4)经纬度制图法特色
经纬度制图技术与方法在《海国图志》中得到了真正的采用,纬度以赤道为起始线,零度经线通过地中海马纳甲岛西部海角(见大吕宋葡萄牙两国合图)。尤其在全球地图、大洲地图,以及区域地图上均绘有较为精确的经纬网,而且不同区域地图具有不同的地图投影方式以达到最小地图变形效果,区域越小比例尺越大,达到了较为正确地展示各大洲、各国的实际方位和大小的效果,唯有沿革图继续了传统的写实方法。因此,有学者认为《海国图志》中的地图只是保留了原图模样而已。但《海国图志》流传较广,与之前外国传教士所编世界地图局限于皇宫大臣阅读相比,实际上已经达到了更为广泛地传播经纬度制图方法效果。
(5)地图制作方法特色
本文所附区域、国家等地图内容一般包括经纬线、海岸、河流、内海、山脉、岛屿,国家/地区范围和名称,及城镇、河流、岛屿、内海、大洋等名称,图框处标有经纬度注记,并采用图面阳文表示今名,阴文表示古名和别名。上述地图要素的表示方法基本上沿用了符号法,图形直观易懂,没有图例的情况下也能辨认。唯有沿革图没有经纬线,略显简略。采用单色出版确实落后于前人的世界地图。

5 结论与展望

正因为林则徐、魏源的爱国思想、爱国激情、无畏勇气与一丝不苟的精神等,成就了《海国图志》的出版与广为传播,冲击了长期受困于封建皇朝实行闭关锁国所带来的社会思想禁锢病态。时隔170余年后的今天,世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变化与进步,中国的改革开放已经进入了21世纪的“相互尊重、合作共赢”新时代,以及深化改革新常态时期,不断扩大的高层互访、考察论坛、贸易投资、建厂办学、观光旅游、互派学生、网络销售等,人员往来与日俱增,标志着确有众多人群期盼着更多地了解外部世界之实情。目前国家科技部正式立项推动新世纪版国家地图集编研计划,地图学界理应顺势而为、勇于担当,尽快编纂出版一本“内容真实、规模宏大、服务大众”的综合性世界地图集。
随着科学制图学的发展,以及专业化技术水平的创新提高,传统的“官员领衔”和综合性“图志模式”,已逐步演变为现代流行的“专家领衔”和“地图+说明”模式。在技术创新方面获得重大突破的同时,地图集的设计与编辑工作或许可从《海国图志》中吸取有益营养,一方面继续遵循社会需求之首要原则,强化读者需求的调查研究工作,针对不同类型地图集提出鲜明的编纂目标和设计思想;另一方面,应该增强“史地思维能力”,重点做好整体设计、选题结构、资料收集和处理、图型建造等工作,依靠新技术制图平台完成地图制作;注重地图表达,要充分配置和发挥图形、数据、文字和表格的协同效果,大幅度提高地图集服务质量及其社会经济效益。

The authors have declared that no competing interests ex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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