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hetoric of Narrative Maps: Conceptualizations, Categories, and Working Mechanisms

  • SU Shiliang , * ,
  • LI Qianqian ,
  • LI Zichun ,
  • HUANG Xuyuan ,
  • KANG Mengjun ,
  • WENG 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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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rban Computing and Visualization Lab, School of Resource and Environmental Sciences, Wuhan University, Wuhan 430079, China
*SU Shiliang, E-mail:

Received date: 2024-10-21

  Revised date: 2024-11-22

  Online published: 2025-01-23

Supported by

The Young Top-notch Talent Cultivation Program of Hubei Province(212100006)

The Fundamental Research Funds for the Central Universities(413100138)

Abstract

[Objectives] All meaningful forms of human discourse are rhetorical, and the purpose of rhetoric is to enable communication and foster sympathy between parties with certain views. Narrative maps are essentially a discursive practice for communicating information and exchanging ideas, characterized by the strategic use of rhetoric to construct persuasive discourse and achieve the goal of "agreement" or "persuasion". In the current era, where visual dominance is increasingly prominent, rhetoric has garnered growing attention in cartography. This turn not only addresses core issues in narrative map research but also provides a realistic path for enriching and reconstructing the existing knowledge of modern cartography. However, the academic community has yet to establish a systematic framework, leaving three key issues unresolved: (1) How to conceptualize the rhetoric of narrative maps? (2) How to categorize the rhetoric of narrative maps? (3) What is the working mechanism of rhetoric in narrative maps? [Methods] To address these research gaps, this article, firstly, follows the research paradigm of rhetoric to clarify the essence of rhetoric in narrative maps, and defines it as: "During the design process of narrative maps, cartographers use certain visualization strategies to facilitate the representation of events, thereby weaving explicit narrative intentions into the mapping space in an implicit way to create persuasive discourse or emotional agreement for viewers." Secondly, a classification criterion is proposed based on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content semantic representation and logical semantic representation. Two major categories, semantic rhetoric and structural rhetoric, along with 24 minor classes, are divided for rhetoric of narrative map. Semantic rhetoric mainly focuses on enhancing the understanding of content, expressing the connotation and imaginative tension of map "text". Structural rhetoric aims to emphasize the logic semantic relationships in narrative discourse, presenting the narrative logic of events. Semantic rhetoric often manifests as the design of visual symbols to describe events, serving as the "visual punctum" of narrative maps. Structural rhetoric typically involves adjusting the arrangement and structure of different event units, functioning as the "visual stadium" of narrative maps. Next, the mechanism of rhetoric in narrative maps is explored from four aspects: the dimensions of rhetoric, the hierarchy of rhetoric, the integrated use of rhetoric, and the applicability principles of rhetoric. Finally, this study demonstrates the applicability of the proposed theoretical framework through a case study of "Jiangnan Canal", illustrating how the framework can facilitate narrative map design. [Conclusions] This paper lays a theoretical foundation for narrative map research and contributes to the theoretical innovation of contemporary cartography.

Cite this article

SU Shiliang , LI Qianqian , LI Zichun , HUANG Xuyuan , KANG Mengjun , WENG Min . Rhetoric of Narrative Maps: Conceptualizations, Categories, and Working Mechanisms[J]. Journal of Geo-information Science, 2025 , 27(1) : 131 -150 . DOI: 10.12082/dqxxkx.2025.240589

1 引言

叙事是人类历史上源远流长且行之有效的话语实践活动[1]。作为当代叙事学和地图学的交叉融合产物,叙事地图正积极主动地参与社会建构与日常生活[2],从传播地域文化[3]和赓续红色精神[4],到推广旅游资源[5]及传承民俗艺术[6],并显著推动了测绘地理信息产业“民生服务”的转型与升级。Burke[7]认为,人类一切有意义的话语形式都具有修辞性,修辞的目的是构建交流出发点并与目标对象展开双向互动,从而使双方达成情感和思想上的认同。叙事地图本质上是一种信息沟通与交流的话语实践,其修辞特征体现为通过策略性地使用地图语言来构建“说服性话语”,激活或再造读者的认知图式,从而实现“认同”或“劝说”的目标[8]。在视觉主导机制日益彰显的当下,修辞逐渐从地图学的外围走向中心,打开的不仅是叙事地图研究的核心问题,更为丰富与重构地图学既有知识体系提供了一条现实路径。
自Harley在《解构地图》[9]一文中提出“所有地图都是修辞文本”的观点以来,学界关于地图的修辞研究大体可分为3类: ① 剖析文学作品中地图所表现的修辞含义,涌现了大量关于地图隐喻能力的讨论[10-13]; ② 将地图修辞视为一种增强话语能力的策略,主要集中在国家形象塑造、地缘政治以及政治选举等领域[14-17]; ③ 研究修辞融入地图设计的价值与方法[18-21]。这些研究虽为科学认识叙事地图的修辞提供了有益的参考,但尚未搭建一个系统性的基础框架,具体存在如下3个盲点问题。
(1) 什么是叙事地图的修辞?修辞作为新兴的研究范式,对当下叙事地图的研究缺乏底层逻辑的关照。界定叙事地图中修辞的概念内涵和基本特征,对正确理解和认识叙事地图的修辞至关重要,亦是建立叙事地图修辞体系框架的前提;
(2) 叙事地图的修辞有哪些类型?当下对于叙事地图修辞类型的研究,集中停留在对实践个例的解读,亟需从全局视野出发建立叙事地图修辞的家族谱系,为建立叙事地图修辞体系框架提供元理论和元语言;
(3) 修辞如何发挥作用并服务叙事地图的叙事目标?尽管设计者早已将修辞手段纳入制图实践,叙事地图的修辞作用机制却鲜有人论及,导致难以为增强叙事地图的说服力和表现力提供路径参考。
针对以上学术空白,本文以地图学和修辞学的相关理论为基础,试图从概念界定、类型划分、作用机制3个方面入手,建立叙事地图的修辞体系框架。具体而言:首先,综合多学科的修辞研究范式,厘清叙事地图中修辞的本质,进而对叙事地图中的修辞进行概念界定和特征梳理;其次,着手于叙事地图2种语义表征方式的差异性,提出修辞的分类准则,建立叙事地图修辞的家族谱系;然后,从维度、作用层级、综合运用、适用原则4个角度切入,深入剖析叙事地图中修辞的作用机制。最后,结合典型案例说明相关理论如何支撑叙事地图设计实践,以期为推动当代地图学理论创新提供参考。

2 叙事地图的修辞概念与类型

2.1 叙事地图修辞的概念界定

明确概念是学术研究的起点。对于修辞的定义,学者们给出了不同的见解。在传统语言学的语境下,修辞主要表现为关注文体风格的设置和辞格的效用。如陈望道从汉语中修饰文辞、调整语辞的作用出发,认为修辞是“利用语言文字的一切可能性”[22];钱钟书则高度关注了“木屑竹头”之类的具体修辞现象[23],肯定了修辞的工具性和技巧性。而在现代修辞学语境下,修辞在适用范围和功能方面展现出更大的可能性,劝说或修文只是修辞的一种目的。Burke[7]认为修辞的本质是创造“认同”,从而弥合分歧、促成合作。刘亚猛[24]认为注重对象征的技巧性追求是西方修辞的最主要特质,进而把修辞表述为“通过象征手段影响人们的思想、情感、态度、行为的一门实践”。Foss[25]把修辞界定为“人类运用符号相互交际的独特能力”。当把修辞看作“符号的实践”时,人类的一切行为都具备了修辞的意义。“视觉修辞”便是把空间维度置入修辞实践研究的一个独特分支。刘涛对国内外视觉修辞相关研究进行总结后指出:视觉修辞是以视觉化的文本形态为主要对象,通过策略性地使用视觉文本和建构视觉话语,实现劝服、对话和沟通功能的一种实践及方法[26]
Harley强调,修辞是所有文本运作方式的一部分,它可能隐藏,但始终存在[9]。制图者在组织视觉要素、构建叙事逻辑时通过一定的表达策略融入自身的情感、观点,从而形成具有增强劝服、形成认同功能的叙事地图,这背后的理念和技巧其实就是修辞[8]。鉴于叙事地图本质上是一种图像语境,因此叙事地图中的修辞行为与视觉修辞的联系最为紧密。根据视觉修辞的基本准则,某种信息传播方式必须满足3个基本特征才具备进行“视觉修辞”的条件:在形式上,传播载体必须具备视觉特性;在手段上,需要突出对视觉文本的策略性安排;在目的上,须向着实现劝服、对话、沟通的方向努力。可以看出,叙事地图具备视觉修辞的基本潜力(图1): ① 叙事地图的时空性呼应了视觉修辞对于传播载体的要求。叙事地图具有时间和空间的表意功能,使其能够实现对叙事事件和地理空间的再现,符合“再现性视觉对象”的定义[27]; ② 叙事地图通过对视觉要素进行操纵和布置,从而以“说服性话语”来安排故事情节、塑造叙事逻辑,体现了制图者对于视觉文本的策略性安排; ③ 叙事地图的目的在于引导读者按照既定的逻辑进行叙事体验,以期引发读者独特的心理感悟、实现与读者的情感认同,契合了视觉修辞的行为目的。事实上,在现代修辞学语境下,叙事地图的表征过程本身就是一种特殊的视觉修辞实践。
图1 叙事地图的视觉修辞潜力

Fig. 1 The visual rhetorical capability of narrative maps

在辨明了“叙事地图的修辞”与“视觉修辞”的关系之后,结合叙事地图的表征机制,对叙事地图中的修辞做进一步的阐释和深挖,可以得到较为完善、充实的定义(图2):制图者在叙事地图设计中,通过对地图语言的策略性使用,完成对叙事事件的“文本”表征过程,从而将显性的叙事意图以隐性的方式编织进入制图空间,使观看者产生话语说服或者情感认同的手段。关于此定义,有以下6点需要说明: ① “地图语言”是由3类符号(地图图形符号、图像符号、文字符号)组构成的表达“系统”。其中,图像符号表达了叙事要素的视觉形象,地图图形符号展示了特定的空间信息,而文字符号则是对语义的概述和语境的补充。制图者通过调整、置换构成地图符号的视觉变量,操纵三者进一步组构形成具有不同文本表述意义的话语体系,这一行径构成了修辞的最底层操作; ② 类比语言学的划分规则进行映射,叙事地图“文本”表达可遵循“词语-句子-段落-篇章”的语法规则[8],通过逐层视觉通道的塑造将地图符号按照一定的叙述方式组合生成更高层级符号,依次形成基本表意单元“词语”、逐层嵌套的事件单元“句子”“段落”,以及完整陈述事件的“篇章”,构建出地图空间的视觉秩序。地图“文本”的语义层级结构构成了修辞的上层操作,在谋篇布局中搭建起“文本”内部的关系架构; ③ 地图“文本”的表象之下,构成逻辑的核心在于对制图者心理空间中故事语义网络的“文本”表达,涵盖内容语义表征和逻辑语义表征[8]。内容语义表征是对地图叙事内容的基础呈现,逻辑语义表征则是更深层次的对事件关系的结构化表达。语义表征过程是修辞的根本落点,通过对“文本”的操纵实现叙事意义表达的多样化劝服效果; ④ 语义表征的过程裹挟着制图者授权的意义和意识形态,也即叙事意图,是制图者力图通过修辞结构“隐藏”在地图空间之内的价值话语。叙事地图所呈现的并非是真实世界的完全复写,而是制图者认知框架之下的事件面貌。通过修辞的封装,主观的叙事意图得以潜藏在表层的符号体系之下。而观看者通过主观能动性的发挥,会对所挖掘、发现的叙事意图产生更强的参与感和认同感; ⑤ 观看者通过修辞解码实现对于叙事内容的认同。修辞的解码既涉及到格式塔心理学、视觉图式等“普遍性”规律的作用,又被观看者独特的生活体验和个人经历等“特殊性”内容所左右。为了更好地助力修辞的解码,制图者需要转换身份角色来思考修辞的设置,从而更好地达到修辞的目的——使观看者产生话语说服或者情感认同; ⑥ 叙事地图所表征的“事件”指在复杂时空中发生的、具有前后状态变化及内在逻辑的系列事件单元,包括解析事件主体时空行为的具体“事件”和分析隐喻意义上主体行为的非具体“事象”[8]
图2 叙事地图中修辞的定义

Fig. 2 The definition of rhetoric of narrative maps

2.2 叙事地图的修辞分类

叙事地图的修辞本质,决定了修辞通过作用于2种语义表征方式——内容语义表征和逻辑语义表征来达成修辞目的。这2种作用方式的不同也必然导致了修辞类型的分野。在西方语言学领域,学者们惯常将修辞手法分为音韵修辞格、词义修辞格和句法修辞格3类[28]。其中,音韵修辞格主要利用词语的语音特征进行修辞设计,如拟声、头韵、元韵、尾韵等,通过音与形的结合使得语句富有节奏美感、更加生动可感。词义修辞格的实现主要依托于语义的联想和语言的变化特点,如比喻、借代、夸张、拟人、讽刺等,将原本不相干的词汇通过联想引申进行勾连,极大提高了语句意义的丰富程度。句法修辞格则借助句子结构的布局进行设计,如排比、对偶、倒装、反复等,通过调整词汇的组合与句子的结构,起到突出重点、连贯统一的效果。而在中文语用研究方面,陈汝东在《当代汉语修辞学》[29]中将修辞分为意义化的修辞方法和形式化的修辞方法,与西方语境下的词义修辞格和句法修辞异曲同工。在视觉修辞领域,有学者将上述分类进行了移用,如李玉波在研究消费空间的视觉设计时提出了意义性修辞和结构性修辞的分类方法[30],何薇在研究舞蹈学中的视觉修辞现象时将其分为“意义化偏向”和“形式化偏向”2种类型[31]。运用类推研究方法,本文根据叙事地图中的修辞作用方式,将其分为意义性修辞和结构性修辞两类,如图3所示。
图3 叙事地图的修辞手段分类

Fig. 3 Categories of rhetoric of narrative maps

叙事地图作为视觉“文本”,缺乏与听觉符号的直接转译,不适宜音韵类修辞的作用表达。但相较于线性的语言学,二维空间性也赋予了叙事地图独特的修辞潜力,体现为一些语言学所不具备的修辞手段 (图3)。意义性修辞主要关注在叙事地图中与内容表达、意义生成相关的修辞现象,包括比喻、借代、象征、寄寓、拟人、风格等。结构性修辞则重点关照在叙事地图中与视觉结构、层次相关的修辞现象,包括排比、重复、层递、对偶、镶嵌、蒙太奇等。叙事地图中典型的意义性修辞和结构性修辞如表1所示。
表1 叙事地图中典型意义性修辞和结构性修辞

Tab. 1 Typical semantic and structural rhetoric of narrative maps

修辞分类 修辞方法 修辞内涵 案例 案例释义
意义性修辞 比喻 使用与表达对象相似的其他事物来比拟表达对象 以棋局争斗比喻武汉两家蔡氏热干面的商业竞争
借代 使用与表达对象相关(同一概念域)的其他事物来代替表达对象,常见部分代整体、具体代抽象等 表达各国家级非物质遗产代表作时运用与之相关的具体事物代替,以增强形象性,如用年画作品《一团和气》借代国家级非遗桃花坞木版年画
象征 使用具有公认意义的其他具体事物来固定指代某种抽象表达对象
(’The Awakening’, Henry Mayer, 1915)[32]
以大步从已通过妇女选举权的美国西部各州走向尚未通过的东部的手持火炬的女性象征着民主、自由、人权与希望等普世价值,展现女性渴望平等权利的觉醒
寄寓 在具体情境中使用其他具体事物隐晦映射某种抽象的表达对象 在叙述苏州市城市治理的语境中以四季繁盛的花卉隐晦表达城市在治理之下的长期繁荣与活力
拟人 将人的动作、神态或情感赋予本不具备人格的表达对象
(Franco Rivolli, 2020)[33]
将怀中婴儿的脆弱状态与依赖情感赋予意大利地理空间,将抽象的国家危机具象化为需要呵护的生命,并形象展现医护人员的付出,增强叙事情感张力
拟物 将其他物体的属性或形态赋予表达对象,使其具备新的形象特征及意义,通过对象转化趣味直观地传递主题内容
(China Daily,2013)[34]
将非洲大陆空间转化为一块交通网络的模型,趣味直观地表现了非洲的交通网络正在规划建设的状态,并在视觉上强化了基础设施对非洲发展的重要性
引用 使用典故或行业标准中特定的符号以增强内容的权威性,或塑造文化关联、引起情感共鸣 在寒山寺地图中引用《枫桥夜泊》的诗句,为观看者提供文化联想,唤起空间的历史感与文化底蕴
修辞分类 修辞方法 修辞内涵 案例 案例释义
夸张 在客观现实的基础上对表达对象的某一或某些方面有目的地夸大或缩小,以强调某种语义信息 在校园地图中将代表性建筑符号放大表达
对比 利用被强调对象与其他对象的视觉差异,引发观看者的比较,突显被强调对象在某方面的特质 将2001年与2021年的苏州市天际线并置对比,突出苏州市的城建成果
互文 将一个完整语义交错地分散到两个或多个呼应的意义单元中,解释时需要将单元信息互相关联,互相补足 将“苏州市古代教育成就”这一语义分散到“苏州市历代杰出专家、学者全国数量第一”与“苏州市古代盛产状元”这2个意义单元中,需将二者关联理解才能把握完整语义
通感 通过对特定要素的运用引发观看者对视觉以外感官的联想,塑造更强的沉浸感和氛围感 在苏州美食地图中,运用暖色调色彩引发观看者对食物质感、温度、味道的联想,增强美食的吸引力
摹绘 用精细化的符号忠实、直观地呈现表达对象,通过视觉细节传达语义信息、营造事件氛围,使表达对象具体可感 以精细化三维符号再现现实中的寒山寺地理场景,引发观看者直观的感官体验
示现 通过想象将过去、未来或幻想中不可见不能闻的场景具体呈现出来 通过图像符号与地图图形符号的具象化呈现,生动再现《牡丹亭》情节,表达虚构的文学空间
讽刺 通过表面表达对象(能指)与实际表达对象(所指)之间的反差传递批评、嘲弄或启发意义
(‘Serio-Comic War Map’, Frederick
Rose, 1877)[35]
将国家疆域描绘成拟人或拟物的个体,生动展现彼时各国的政治特征,以讽刺19世纪末欧洲动荡的政治局势
修辞分类 修辞方法 修辞内涵 案例 案例释义
意义性修辞 风格 通过视觉变量配置、构图等营造一种和谐统一而独特的整体视觉氛围,从而带给观看者独特的情感体验或文化感知 通过淡雅的色彩、写意的构形等视觉变量配置,以及模拟国画装裱样式的构图,整体呈现出传统国风风格,营造出古朴雅致的东方美学文化氛围
结构性修辞 排比 使用一致的构图形状和相近的空间配置来整齐、有序地排布一组同一主题下的多个叙事要素,从而形成一种连贯、顺畅的观看秩序,构造要素的并列逻辑 曲线排布多个一致的构图形状,表达昆曲、古琴等六个意义单元在“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语境中的并列关系
重复 通过同一要素的多次出现来强化特定主题或情感,并形成视觉上的节奏感 在主题为“幸福天堂·宜居之城”的叙事地图中,多次出现烟花这一要素,强化生活幸福的情感氛围,并形塑图面视觉节奏
层递 将多个构图形状相似的叙事要素有序排布,并通过视觉变量的序列变化营造层层递增或递减的顺序逻辑 将1949年后苏州市各时期的行政区划图以相似构图、依时间先后从小到大有序排列,营造时间序列上的递增感
对偶 设定一个视觉中轴,并在其两侧使用相同的形状轮廓和图面大小来固定2个相近的叙事主题,使其起到造型上的互衬和内容上的互补 以图面中轴为对称轴,以相同的形状、大小对称排布两个叙事主题,以形塑视觉与内容上的关联
顶针 连续使用前一单元的结束要素或其同类要素作为下一单元的起始要素,增强叙事的连贯性与层递性,形成流畅的节奏 在叙述“唐宋—明清—民国城池发展”三个叙事单元时,依次以与前一单元末尾同类的空间分布(或文字说明)作为下一单元的起始要素,以形塑叙事的连贯性与节奏感
留白 通过保留空白区域来强化视觉效果和组织信息层次,使主体内容更加突出,同时引导观看者视线,创造出一种舒适的视觉节奏 以大量空白区域突出“大侠”视觉主体及“武汉小龙虾连锁经营分布”这一细节刻画的核心内容
修辞分类 修辞方法 修辞内涵 案例 案例释义
结构性修辞 镶嵌 在一个或多个叙事单元的图面空间内部嵌入另一个叙事单元,以一种全包围或半包围的结构揭示其间的因果关系或论证逻辑 将“五新举措”叙事单元镶嵌在“水乡客厅”等五个单元的图面空间中,表达其间的“总—分”逻辑
同构 将不同叙事要素或叙事单元以某种方式组合在一起,在整体上创造出新的视觉形象 将共享单车工作日、周末流量分布及几何要素组合为一个自行车骑行者的形象,直观呈现“绿色出行”的主题
蒙太奇 将同一叙事主体不同的“时间切片”或“空间切片”有机拼接在一起,从而完成时间维度与空间维度的联动,多角度全方位展示事件的面貌 将武汉各处夜间场景(时空切片)根据空间分布与武汉市空间格局有机拼合,完成微观场景与宏观空间的联动
结构性修辞与意义性修辞的不同主要体现为 2点:① 从作用方式来看,意义性修辞主要聚焦于辅助叙事内容的理解,表现叙事“文本”的内涵和想象张力,而结构性修辞则旨在强调叙事话语的语义关系,从而呈现事件的叙事逻辑;② 就表现形式而言,意义性修辞通常表现为对于描述事件的视觉符号的设计,是叙事地图的“视觉刺点”(punctum);而结构性修辞通常表现为对不同事件单元间排布结构和方式的调整,是叙事地图的“视觉展面”(studium)[36]。需要指出的是,“展面”和“刺点”分别主要体现在内容语义表征和逻辑语义表征2个过程(图4)。在内容语义表征过程中,通过对地图图形符号、图像符号和文字符号的生成组合形成叙事地图的“词语”和“句子”,从而将基础的事件单元表达出来[8]。制图者通过操纵符号的颜色、形状、大小等视觉变量,结合特定的叙事意图,在事件上形成视觉刺点,进而引导读图者的视线聚焦、关注,通过打破惯习性的平衡视觉式样[37]引发读图者思考制图者埋藏其中的情感倾向和叙事意图。在逻辑语义表征过程中,通过将表征单一事件单元的“句子”按照一定的逻辑进行组合成为表征综合事件单元的“段落”,进而将“段落”进一步组合成为表征完整事件的地图“篇章”,完成整幅叙事地图的视觉设计[8]。在这一阶段,制图者需要遵循心理认知规律和视觉关注顺序,合理划分视觉层次、创造视觉秩序,通过塑造和谐稳定的视觉展面来形成完整、连续的叙事逻辑。“刺点”与“展面”相互配合,共同完成叙事地图的语义表征过程。
图4 叙事地图中的展面与刺点

Fig. 4 Studium and punctum in narrative maps

3 叙事地图的修辞作用机制

在叙事地图中,意义性修辞与结构性修辞巧妙地运用视觉展面与刺点,完成内容语义表征和逻辑语义表征。“刺点”和“展面”的深层作用原则可以通过多级符号系统与格式塔原则来解释。多级符号系统构建了符号的多级意指系统,在第一级符号系统中,能指与所指根据一些约定俗成的规则、群体意识产生了直接指涉,这一指涉对应了直接意指。但是意义的诠释并未在这一层级完全停止,能指与所指组合成为了一个新的符号,并作为能指与新的所指结合。这一指涉对应了含蓄意指,也即Barthes所说的“神话”[38]。含蓄意指一直逐级构建下去,不断形成新的意义。多级符号系统揭示了图像通过含蓄意指获得新意义的过程,为分析如何操纵地图符号编织“言外之意”提供了理论依据。同时,格式塔心理学指出,人的视觉系统兼含“知觉”与“思维”维度,会下意识地将所视之物看作一个整体来对待,并发现要素之间的规律[39-40]。人们在“看”的过程中实现意义的建构,生成一种诸多要素关联、具有结构化功能的“意义格式塔”,捕捉了系统结构中各因素间的功能与关联[41]
基于此,意义性修辞和结构性修辞作用于文本表征的完整过程可以表述为:在意义性修辞中,制图者通过能指的偏离来塑造视觉刺点,借助多级符号系统将含蓄意指的意义封装在符号内部,并作用于符号、词语、句子等层级形成内容语义的表征。其中,视觉刺点通过塑造非惯习性的视觉变量、视觉式样,引导读图者的视线聚焦,从而引发读图者转向思考制图者的叙事意图。在这一过程中,能指偏离了惯用的规则,成为判断视觉符号是否参与构建了意义性修辞的重要依据。与此同时,多级符号系统提供了读者理解意义性修辞的方法,即在已理解的直接意指意义基础上,充分发挥个人的认知—联想机制,挖掘符号含蓄意指的意义,从而获取叙事地图的语义内容。在结构性修辞中,制图者通过视觉符号的排布形成视觉展面,借助格式塔原则引导视觉认知,作用于句子、段落、篇章层级形成逻辑语义的表征。其中,视觉展面通过塑造和谐稳定的视觉层次、视觉秩序,完成常规的视觉关注和心理认知,引导读者沿着预设的视觉通道,在与制图者的互动、互作中完成阐释。格式塔原则指导形成的视觉秩序蕴含着视觉动力,为叙事地图提供了可信的阅读路径,完成了对于观看者的视觉引导。综上所述,叙事地图的修辞作用以制图者为出发点,遵循视觉展面和视觉刺点的作用原则,构建意义性修辞和结构性修辞两类修辞,将多种修辞手法综合应用到叙事地图文本层级之间,完成内容语义表征和逻辑语义表征,最终实现观看者的话语说服或情感认同的目的。因此,对叙事地图修辞作用机制的探讨,必然涵盖修辞维度、修辞作用层级、修辞综合运用和修辞适用原则4个核心方面(图5)。
图5 叙事地图修辞作用机制

Fig. 5 The working mechanism of rhetoric in narrative maps

3.1 叙事地图的修辞维度

立足于过程视角,需要从谁来修辞、为谁修辞、因何修辞来进一步分析叙事地图中的修辞行为(图6),以深入理解其中涉及的维度。
图6 叙事地图修辞的3个维度

Fig. 6 The three dimensions of rhetoric in narrative maps

3.1.1 谁来修辞——制图者

从“谁来修辞”的维度出发,则需要找寻修辞活动中的修辞使用者,即在修辞过程中力图使自己的达意传情尽可能朝着圆满目标而努力的人。在叙事地图修辞实践中,这一形象体现为进行视觉文本生产的制图者。根据Burke的戏剧五元论,任何社会话语互动都离不开5个基本要素——施事者、行动、情势、手段和目的[42]。换言之,制图者在进行修辞行动时,一定处于某种特定的情势(观看者状态)下,采取某种手段(修辞手法),并希望借此实现某种目的。从这个意义上讲,制图者要想展开修辞实践,首先需要明确修辞目的,即希望借助修辞结构封装何种叙事意图。通常来说,在明确修辞目的的过程中,制图者可以初步完成主题内容选取、叙事情节安排、故事逻辑塑造等方面的工作,为后续的具体修辞实践打好基础。其次,制图者作为修辞活动的“劝说方”,需要对劝说对象(也即观看者)有所了解,具体可能包括的内容有: ① 观看者的年龄层次和视觉偏好如何,这影响了制图者在选定整体艺术风格和修辞策略时的考虑; ② 观看者对于地图阅读的既往经验如何,观看者有关地图阅读和地理信息处理的能力素养影响了制图者设置修辞时的隐晦程度和意义层次; ③ 观看者对于叙事地图所描述事件的了解情况如何,针对事件的充分的既往认知使得观看者更容易被叙事文本所感染和共情,更容易达到制图者的修辞预期。

3.1.2 为谁修辞——观看者

从“为谁修辞”的维度出发,则需要找寻修辞活动中的修辞解码者。修辞解码者是与修辞使用者相对应的修辞角色,也是修辞使用者认识和实践的对象。在叙事地图修辞实践中,这一形象体现为进行视觉符号解码的观看者。修辞活动虽然发自修辞使用者,但并非单一指向,其是修辞使用者与修辞解码者之间双向的话语互动。从这一角度考虑,观看者的存在可以反向影响制图者的修辞实践。一方面,受众群体的异质性决定了制图者需要灵活采用不同的修辞手段来开展制图实践,从而取得最佳的修辞效果。在《修辞学发凡》[22]中,陈望道指出修辞的两大分野为积极修辞与消极修辞,需要根据形式与内容的偏倚来调和修辞的使用。同样地,当观看者较为关心事件表述的准确性和地理信息的详尽性时,宜采用精简、直白的消极修辞来防止信息传输过程中的逸散,从而辅佐观看者去“理会”;而当观看者更倾向于故事流程的沉浸感和叙事剧情的体验感时,宜采用丰富、多样的积极修辞塑造和修饰视觉式样,从而引导观看者去“感受”。另一方面,制图者对于地图的表征并非修辞实践的终点,观看者通过修辞解码来把握修辞目的也是其中重要的一环。Hall[43]认为,在电视话语流通中,根据发送者与接收者阶级和立场的不同,接收者对于信息的解码可以分为3种模式:统治—霸权立场、协商立场和对抗立场。在叙事地图的信息流转中,由于意义是由观看者的解码产生的,其与制图者的立场不同往往导致信息解读的不一致,因此制图者对于叙事的霸权指涉可能会引起观看者的解码对抗,从而导致叙事目的解读的扭曲和偏离。

3.1.3 因何修辞——创造认同

从“因何修辞”的维度出发,则需要找寻修辞活动中的修辞目的。通俗来讲,即是为什么要在叙事地图中采用修辞,希望借助修辞话语传达何种信息、引导何种认知。修辞是修辞使用者与修辞解码者之间的一场权衡的对话,而修辞的效果——也即“认同、劝服”,则是经由两种思想的沟通交流而得到的产物,体现为修辞目的的平衡与折中。对于制图者而言,修辞活动必定服务于某种叙事意图,修辞目的的背后一定隐含着叙事目的,二者互相依托、密不可分。因此制图者首先需要实现对于叙事目的的强力情感连接和充分心理共鸣,对叙事意图的理解和接收能够帮助制图者更好地把握修辞的设置技巧,从而使自己设置的话语在交流中不落于下风。对于观看者而言,修辞所营造的劝服性话语构筑了一个虚拟的叙事体验空间,观看者沉浸其中进行叙事体验的同时会结合自身的认知经验进行反思和审视,从自己的角度对修辞目的进行把握或对抗。在排除无法得到和解的话语之后,遗留下的认识和理解则会被内化于心,从而影响观看者对于世界的认识和行为,即是修辞目的所实现的“折中”。可以说,修辞目的是制图者进行地图意义生成的终点,同时也是观看者获取叙事意义的起点,修辞目的的存在保证了二者对话的必要性,为二者架起了沟通的桥梁。

3.2 叙事地图的修辞作用层级

要理解修辞的作用层级,需要回到叙事地图中的语义层级结构(图7)。词语是具有较为明显语义边界的符号集合。作为叙事地图语义划分的最小单元,词语内部的单个符号不具有表达语义的完整性。叙事地图中的地图图形符号属于比较典型的词语层级,单独看其内部的点符号、线符号和面符号不具有表意的完整性和内涵的象征性,而其组合生成的能够表征地理对象或地理现象的整体才具有表达对象、描述事件的叙事能力。同时,完整展示某个叙事故事情节或事物视觉样貌的图像符号,或者对事件进行语境补充和语义概述的文字符号也可以看作一个“词语”。进而,多个描述同一基础事件单元的“词语”组合成为一个“句子”。例如表示一个某事在某地发生的“句子”,至少需要地图词语来展示事件发生的空间位置、图像词语来展示事件发生的面貌,以及文本词语作为事件背景的补充。同样地,发生在复杂时空下的一系列具有前后时间变化或者内在逻辑联系的基础事件单元集合构成了描述同一叙事主题下高级事件单元的“段落”,而多个高级事件单元“段落”共同组成了叙事地图的事件“篇章”。
图7 叙事地图的语义映射层级

Fig. 7 The semantic mapping hierarchy of narrative maps

依托叙事地图的语义层级结构,可以对修辞的作用层级做出说明,如图8所示。概括来说,结构性修辞更多作用于句子、段落等事件单元表征的宏观层次,而意义性修辞则常见于构成词语的符号这一微观层次。具体来说,由于意义性修辞的修辞目的一般是通过给视觉符号植入“言外之意”来丰富叙事意义、辅助内容理解,因此其最常见的作用层级为构成“词语”的下层“符号”,比如使用借代的修辞手法来设计地图里点位符号的样式、使用摹绘的修辞手法来表现图像符号的视觉外观等。由于存在单个图像符号或文本符号成为“词语”的情况,因此本文不讨论意义性修辞涉及“词语”层级的语义引导情况,而是从符号的层级讨论其作用的有效性。因为叙事逻辑可能存在抽象性,因此少部分意义性修辞也具有服务于更高语义层级的潜力,例如通过事物自身的结构关系来比喻句子和段落之间的叙事逻辑,或者借助风格修辞使叙事地图篇章之间形成意义上的互补。另一方面,由于结构性修辞的目的一般是通过调整视觉要素的排布来形成语义逻辑,因此其最常见的作用层级为具有事件单元表述完整性的“句子”和“段落”,比如使用排比的修辞手法使序列事件之间形成视觉秩序、使用对偶的修辞手法强调两个叙事主题的一致重要性等。向下层看,结构性修辞可以服务于词语以及其内部符号顺序的排布,但这一行为由于过于琐碎而缺乏清晰的修辞意义,因此在本文不予讨论。向上层看,修辞也可以跳出地图图面的桎梏,进而服务于更宏观的叙事意图,例如通过装帧设计来影响观看者的读图体验。装帧关乎地图的物质承载,是读者翻阅地图的“必经之路”,除作为载体的基础功能外,装帧的平面性与立体交互性也为视觉修辞和具身性修辞预留了劝服空间。
图8 修辞在叙事地图中的作用层级

Fig. 8 The hierarchy of rhetoric in narrative maps

3.3 叙事地图的修辞综合运用

在实际的叙事地图制图中,单一的修辞手法往往难以支撑叙事的开展,而多种修辞的综合运用一般分为连用、套用、兼用3种形式(图9)。
图9 修辞在叙事地图中的综合运用

Fig. 9 The integrated usage of rhetoric in narrative maps

修辞的连用指在单元内对同一层级的不同对象接连使用多种修辞,各修辞之间独立并列表意,从多角度丰富叙事语义。连用能提升信息传递的密度,提供多样化视角,并增强视觉表现力与劝服效果的张力。如图9的连用举例所示,对“武汉市发展空间格局”与“武汉市综合建设”两个句组连用了象征与比喻的修辞手法,不仅以多种修辞的结合将叙事单元有机组构,还强化了武汉发展过程的形象表达,增强直观性与感染力。
套用是修辞在不同层级间的嵌套使用,各修辞之间存在包含与被包含的关系。套用是与语义层级结构关系最为密切的综合运用,通过不同修辞手法的嵌套,强化了叙事结构的紧密性,有效地展现了部分与整体的张力。如图9的套用举例所示,在“苏州市城市定位”与“苏州市发展成就”两个段落及其内部句子单元的组织中,通过套用同构、比喻、对偶等修辞,层层编织了苏州市的建设与底蕴,呈现了立体的城市形象。
兼用指对同一对象使用的多种修辞间互相交融,从不同角度看可理解为不同修辞的使用。通过兼用,修辞手法间彼此影响、增强,从而深化叙事内容的内涵,使观看者在理解时获得更为立体的体验。如图9的兼用举例所示,苏州地图背景的圆圈在象形和构形的意义上兼用了比喻和寄寓的修辞,以有限的图面蕴藏了丰富的语义,促使观看者在审视地图时,能够多角度地感受苏州市的文化内涵与城市精神。

3.4 叙事地图的修辞适用原则

如前文所言,使用修辞可以助力叙事地图更好传情达意,但是对于修辞的使用也并非“多多益善”。相反,不加节制、毫无原则地滥用修辞则会影响图面的视觉效果,甚至造成信息传递的障碍和阻滞。本小节立足于意义性修辞和结构性修辞的特点,针对二者提出各自适用的修辞原则(图10),助力修辞实践更好发挥作用。
图10 叙事地图的修辞适用原则

Fig. 10 The applicability principle of rhetoric in narrative maps

对于意义性修辞而言,需要注意的修辞原则是对能指偏离程度的恰当把控。能指效用的偏离产生了意义性修辞,其偏离的程度决定了修辞的构造面貌,也决定了视觉符号解码的难易程度。根据能指偏离的程度,可以分为“远偏离”“近偏离”和“零偏离”3种。一般认为,能指偏离的程度越大,修辞的内涵越丰富。实际上,当能指的效用与实际效用偏离过远时,视觉效果可能会流于晦涩、艰深,致使观看者的理解兴趣被削减[44]。当偏离程度过近时,视觉符号不免直白、浅显,降低了视觉修辞符号的意义层次深度。而当能指的效用没有发生偏离时,在能指与所指的联系中意义被直接构建,视觉符号退化为仅有写实意义的惰性图像。因此,在叙事地图中使用能指偏离构造意义性修辞时,需要充分考虑叙事的表意目的和修辞的效用呈现,使视觉符号处于恰当的偏离程度。
对于结构性修辞而言,需要注意的修辞原则是对图面设计程度的适当把握。结构性修辞在构置叙事逻辑时,其作用的最终呈现结果是地图版面空间的剖分与组合。为了将单调的图面空间丰富化、或将复杂的叙事结构规整化,需要平衡考虑图面修辞设计的艺术性和规范性。当修辞设计流向消极时,事件和主题仅按照上下左右的视觉先后顺序进行排布,平铺直叙的叙事逻辑缺乏了一定的趣味性;而当修辞设计过于积极时,奇异的图面划分效果会对读图造成干扰,不合常理的图面设计会与常规认知逻辑产生冲突和对抗,反而造成了叙事逻辑的散乱和无序。因此,结构性修辞在组合构造“句子”和“段落”时一定要把握主次关系,分清哪一部分是为哪一部分所服务的,不能为了图面造型的标新立异而剑走偏锋,造成叙事逻辑的错乱。

4 实践案例

为了更好的说明叙事地图的修辞作用机制,本研究以《江南运河》为典型案例(图11),说明上述理论如何支撑叙事地图设计实践。《江南运河》图幅以水城互动、运河变迁、运河十景、运河古城地图为四大叙事主题,通过介绍京杭大运河苏州段的“古”与“今”充分展示大运河作为世界文化遗产的价值与魅力,以达到传播地域文化和吸引游客的目标。
图11 《江南运河》:苏州大运河叙事地图

Fig. 11 'Jiangnan Canal': Narrative map of Suzhou's canel

《江南运河》的封面与内页分别从历时性、共时性的角度剖析了围绕大运河苏州段这一地理实体展开的事象:封面从时间上高度概括运河与苏州古城区的关系,叙述了千年中运河与苏州城相伴相生的历史,着力于刻画水城互作碰撞出的独特空间格局及水乡文化,介绍了作为世界文化遗产的运河,如图12(a)所示;内页则从空间上全面描绘运河景观的别样魅力,展现了大运河苏州段的水系特征以及运河十景的面貌,如图12(b)所示。
图12 《江南运河》版式

Fig. 12 Layout of 'Jiangnan Canal'

作为具有文化宣传功能的叙事地图,《江南运河》的修辞构建围绕如何展现江南水乡的地域风格及如何表征“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空间与文化深层关联展开。具体而言,着力探讨了如何描绘景观的审美价值,如何表达运河与城市聚合共生的空间格局演变,如何体现地理空间孕育地方文化的过程,如何展示文化景点与运河紧密的空间联系,如何表达历时性与共时性事象单元之间的因果承接等问题。据此,《江南运河》确立了如图13所示的修辞策略,综合性运用意义性修辞和结构性修辞,展现了叙事地图多修辞综合运用的潜力。
图13 《江南运河》中的修辞运用

Fig. 13 The rhetorical applications in 'Jiangnan Canal'

4.1 修辞的套用与连用

在表示水城互动的部分,以套用结合连用的方式运用了比喻、对偶、排比和镶嵌的修辞手法,如图14所示,从而表达运河、苏州城、沿岸文化事象之间的复杂互动关系。首先,在“水城互动”段落中,将运河发展轴与苏州城发展轴的形态偏离为DNA双螺旋的样式,用彼此缠绕的螺旋样式(视觉喻体)来比喻“水”与“城”之间的关系,暗示了水与城在发展上的紧密互动。其次,对“苏州城发展”“运河发展”“运河沿线文化基因”3个句子连用了对偶与镶嵌的修辞:将“水”与“城”的发展状况绕双螺旋的中轴对称排布,实现造型上互衬与内容上的互补;将表示运河沿岸文化要素的内容镶嵌入DNA双螺旋包围形成的内部空间,暗示“水与城在发展中的互动催生了独特的水乡文化基因”,加强了水乡文化与水城发展之间的关联。最后,将表述每个时期“水”与“城”发展状况的文字“词语”沿着双螺旋的线条均匀排布,构成了特殊的曲线排比。倾斜的排布赋予了这一叙事主题以动态的活力,同时增加了图面的秩序感和节奏感。通过嵌套与连续使用多种修辞手法,清晰地表达了“运河发展”“苏州城发展”“水乡文化”三者之间的逻辑关系,有助于观看者更好地理解大运河之于苏州的意义。
图14 《江南运河》中的比喻、对偶、镶嵌和排比的套用与连用

Fig. 14 The nested and sequential use of metaphor, antithesis, inlay, and parallelism in 'Jiangnan Canal'

此外,介绍运河十景面貌和苏州古城空间等内容的“当下”部分,同样套用了2种修辞。首先,对“运河十景”段落中的句子,采用了主题-并置结构叙事[45],运用蒙太奇的手段将运河十景的空间切片串联起来(图15)。其次,为了表现运河沿线的景观,在固定时间节点为春末夏初的白天之后,对各个运河景点选择最具有代表性的视角进行摹绘,如宝带桥的两桥互映、吴门望亭的“吴门长洲”门头、平江古巷的姑苏老街巷等。运用蒙太奇的手法,使用京杭运河、苏州外城河以及其分支的水系变形地图来分割版面,并按照拓扑关系将摹绘的运河十景填入其中,巧妙实现了“运河”与“景观”的空间联动。虽然是在浏览同一张静态地图,却能给人以“移步换景”之感,充分体现了苏州运河景观的风雅别致。
图15 《江南运河》中的蒙太奇、摹绘的套用

Fig. 15 The nested use of montage and depiction in 'Jiangnan Canal'

4.2 修辞的兼用

装帧设计(图16)上,兼用了风格、互文、比喻的修辞手法。首先,采用传统经折装,搭配图幅的古朴色彩、传统符号、画卷式图廓营造了浓厚的传统文化风格,整个地图仿佛一幅徐徐展开的山水画,彰显了苏州的文化基调与城市定位。其次,装帧在形式上将地图分为2个独立图面,而在内容上又通过互文修辞,共同叙述了大运河苏州段这一事象。尽管两面着手的角度不同,但内容紧密交融:共时性的空间图景是历时性发展的关键阶段,历时性的留痕又需要共时性场景的补充。两幅图面的内容互相渗透、互相补足,促使读者在阅读时结合二者,以全面理解叙述的主题与内涵。最后,“展开-折叠”的装帧形式将其比作书本的开合,移用书本封面与内页天然的“内-外”结构,为因果及先后承接关系的表达提供了框架,引导读者在翻折之间体会千年历时之“因”与现代共时之“果”的逻辑联系。
图16 《江南运河》装帧设计

Fig. 16 The binding design of 'Jiangnan Canal'

4.3 其他单体修辞

在表示运河十景分布的地图部分,用到了借代的手法,如图17所示。运河十景因水而生、依水而建,与运河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在表示时,将各个景点的符号偏离为了浪花的形状。浪花在该图的语境下具有多重含义,既指出了各场景为滨水景观,同时也暗示了各个景点与运河之间的伴生关系。用具有抽象含义的浪花形状来代表各个具体景点,用到了以抽象代替具象的手法,在简洁美观的视觉式样背后埋藏丰富的语义信息。
图17 《江南运河》中的借代

Fig. 17 Metonymy in 'Jiangnan Canal'

5 结语

针对学术界尚未搭建起一个叙事地图修辞理论框架的局限性,本研究以地图学和修辞学的相关理论为基础,通过厘清叙事地图中修辞的本质,对叙事地图中的修辞进行概念界定和特征辨析。在此基础上,立足于内容语义表征和逻辑语义表征的差异性,提出了叙事地图修辞的分类准则,并解析了叙事地图修辞的作用层级和设置原则。最后,从修辞作用角色、修辞作用层级、修辞综合运用和修辞适用原则4个方面入手,剖析了叙事地图中修辞的作用机制,并结合《江南运河》的典型案例,说明了所构建的理论框架如何支撑叙事地图设计实践。本研究的学术贡献主要体现在 2个方面:① 确定了叙事地图修辞的本质、概念和类型,为叙事地图研究提供了元语言和元理论;② 厘清了叙事地图修辞的作用机制,为叙事地图设计实践提供了路径参考。需要特别指出的是,本研究只是对叙事地图修辞的概念、类型和作用机制进行了理论阐述,后续研究仍需开展大量的认知、心理以及神经科学实验来验证其有效性。可以通过对读者注意聚焦、叙事理解、情感参与、叙事临场4个方面的定量评价,探讨不同场景中不同修辞手法的叙事劝服效果,并进一步丰富修辞的作用机制与适用原则。
■ 本文图文责任编辑: 蒋树芳 黄光玉

利益冲突:Conflicts of Interest 所有作者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All authors disclose no relevant conflicts of inter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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